今天,介绍一位阿姐。从她身上,能找到人生的多样性。她的格言是“想做就去做,因为一生真的很短”。Shanghai—Japan—Shanghai,人生前半段,马铟鸿用她的勇敢和韧劲画了一个圆。六十岁的某天,她重回时尚圈。这次,是以一个新生代模特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眼前。 约七八年前,通过朋友聚会认识马铟鸿。零星听她说过自己的故事,印象最深的是某次我俩参加完婚礼,没找到地铁,边逛边聊起她的经历:以前和现在。彼时的我,正好经历长辈离开,遇人不淑、所在体制内单位的人事内斗大变革,心情很差。听她的经历,被触动而一下子跌进了情绪里。回家后我反思:没什么大不了啊,这不就是每个人要遇到人生么。年前遇到聊起,我问:阿姐,那次我觉得你有点灰暗,但发现你这几年的状态越来越棒,仿佛浑身在闪光。她说经过调整,自己也觉察到了,人生只有一次,每一天都要对自己负责!(以下内容取材于去年马姐和大陶的对话记录,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这里,查看原文。)在此,特别感谢马姐,提供不少私房照片。 Thestorybegins... 我的祖籍是河南,但在上海出生、读书,毕业后在回民食品厂里工作。上班被人管,工资又少,喜欢自由的我特别不适应,真的一点都不好玩。我是第一批申请个体户营业执照的人之一,当我哥哥同事看中我的服饰打扮,问我是否能卖?我当即脱下衣服就卖给她了。这是第一次有人认可我的设计。那刻起,我觉得应该尝试做服装生意了。 好友说服她哥哥借我七百块创业:近三百元购置了台缝纫机,剩下的钱只够买一匹布料,打了七个样,挂在我哥哥的摊位,逐一标价,看哪个销量好。三十几年前的华亭路很有名,很多老外、演员明星会到那里买东西。一条裙子成本大概是六七块,我卖十七块,卖疯了。我的衣服连卖两天后,整条街的服装店都在复制。 曾设计过一款取名巴黎市的呢大衣:上面裹得紧,长及大腿,有奥黛丽·赫本的感觉。虽然还没有去过巴黎,想象中就是那个风格的。当年还没时装概念,只觉得那件衣服很美,很女人。先是在华亭路流行起来,跟着整个上海流行起这件衣服。我设计的大衣原版下摆很大,可是拷贝版偷工减料为了少用布料,把下摆缩小了。 Shanghai??Osaka 八十年代掀起留学潮,很多人去了日本。当时只有三四十块工资,不做个体户,你的工作就是很简单的,没有好坏,大家都一样,但是我为什么要一样呢?在女儿未满一岁时,哥哥帮我报读了语言学校,我也踏出了国门。虽然舍不得孩子,但是我更想改变我的生活。 刚到大阪,找了份工作卡拉OK洗杯子的工作,营业时间从晚上六点到深夜四点。白天上学,晚上打工,我带着字典。客人找我聊天,我说:“你能写下来吗?”有些人愿意教我。他们会说:“你好漂亮啊,你是美人吶。”还有人会说下流话,我也不懂,他写下来后,查字典才知道这是下流话,那是骂人话。 Osaka??Tokyo 卡拉OK的工资只有日元,老板也没履行半年后加薪的承诺。我跟哥哥说要离开,老板没信用我们改变不了,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,我要到东京闯闯。 我到东京后,读了当时日本最好的服装设计学校,系统的学习服装设计、室内设计、化妆等专业知识,其中最过瘾的莫过于立体剪裁,直接把服装放在身体上设计。直到现在,我也时不时想做衣服,把家里的旧衣服改造一番。有时做梦会梦到件衣服,醒来赶紧起来把它画下来。 后来,我又尝试了很多事情。 在日本的时光,让我经历了人生起起伏伏,很多人一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,我全都经历了。 Soulmate 三十几岁时,我遇到过一个根深蒂固喜欢的人。他话不多,嗓音很低,大我三岁。有时候很腼腆,有时候像大哥大。他会说:“我们真的好像天仙配啊。”在我面前,他总是嘻嘻哈哈的,叫我“傻瓜。 他说现在已经没有我这种女生了,很单纯,傻傻的。 他总是说:傻瓜,走吧。 我说:干嘛? 他说:去吃东西啊。 然后,我们一起跑,跑3公里,去找吃的。那时候好开心。他喜欢享受生活,很会吃、很会穿。一个朋友说:“我要把你的故事写出来拍电影。”她没有碰到过像我这样有这么饱满的经历的女人,她说:“故事里面,后来你的那个男朋友是死掉的。”最后居然一语成谶。 我觉得爱是件很冲动的事,不让人冷静,无条件的会勇往直前,就是大坑我也会跳下去。再后来的人生,梦里梦到过他两次。我当时刚好也碰到一些问题,他说:这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了。我就该放弃就放弃了。他是我人生中最用心去爱的一个人。不是说我们每天要说很多话,我们话并不多。 TheSpotlight 在上海卖服装的时候,遇到长春电影制片厂在华亭路拍电影,曾出过镜。在国外,通过日本朋友介绍,又得到了机会。记得面试《燕尾蝶》时,自我介绍完,对方问:“你是上海人?你看上去像混血儿。”他给了张纸,让我念台词,有日文、中文、上海话,甚至有粗话。 拍《燕尾蝶》时的剧照 我问:能不能抽根烟?他说可以。我就点烟,那个氛围就有了,我的脚跨起来,开始念台词。因为那个角色是有点小坏女孩的感觉,抽烟是为了放松,也是有点调皮。一个星期后,收到一封信,说我可以去拍了。拍戏的当下,脑袋是空的,没有模仿,完全即兴。有场戏是台湾女人要把一个小孩送给我,她把钱硬塞在我的吊带衫里。没开拍前,因为我拿着洗脸盆,我就用嘴巴去咬那个钱,岩井俊二导演看到说:“马桑,等下你就这样演。”我想,我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我自己的个性。当时有人说,如果早点相遇,我会把你捧红。听到他这么说,自觉得可能已偏大,我36岁了。 影片《燕尾蝶》片段 从不介意别人询问我的年龄。我甚至认为我三十岁的时候还年轻,男朋友还叫我傻瓜。我现在仍觉得我是三十几岁。人老在哪里?在那个一起一坐的瞬间。你可以去拉皮,你可以打扮成二十几岁女孩,但你的体态和语言早就出卖了你,装不出来。 我自豪,为我的经历、年龄、容貌、身体,也为我始终保持年轻的心态!我思故我在,每一天都是宝贵的历练,必须珍惜,必须快乐!(未完待续、敬请期待) FollowUs ArtRef ArtRe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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